家族办公室行业，VC 从业者的新选择？

中国经济的腾飞创造了规模庞大的富裕群体，亦催生其对于家族财富保值、增值的旺盛需求。《2020 中国家族财富与家办调研报告》显示，77% 的受访人士表示愿意探索使用家办服务。因应巨大的需求驱动，中国家族办公室行业虽处于早期探索阶段，却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规模扩张。

 

放眼 VC 行业，从业者优秀的背景履历、扎实的募研投基本功，以及对一级市场的投资经验都是进入家族办公室这一行业的天然优势。但是，加入家办也有诸多挑战。因为家办更强调“广度”，从业者不仅要做资产配置和投资组合管理，还将涉及顶层设计、风险管理、家族治理、子女教育等，需成为“多面手”。

 

关于这一话题，GLG 格理集团邀请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全球家族企业研究中心主任高皓，详述了家族办公室这一快速发展又前景广阔的新型财富管理行业。以下为会议纪要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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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家族办公室可以分为哪几类？分别为谁服务？

 

高皓：家族办公室大体上分成两类，一类是单一家族办公室（SFO），另一类是联合家族办公室（MFO）。从中国发展现状来看，SFO 的发展速度更快，与国际同行相比其成熟度比较高，而MFO还处于相对早期的发展阶段。

 

单一家族办公室（SFO）

根据国际上 SFO 的经验数据，真正意义上的 SFO 通常管理家族 3/4 以上的财富。根据清华五道口家族办公室发展报告（2018），设立家族办公室的财富家族通常拥有 500 亿元人民币的财富净值，其 SFO 平均管理了约 100 亿元人民币的资产。我国 SFO 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来自于制造业、房地产、大消费等传统产业的企业家族。这些行业基本上都处于发展的成熟期，有强劲的自由现金流，企业创造的财富通过分红、减持等方式回到家族股东手里。这类 SFO 同时具有财务投资和战略投资的诉求。

 

第二类是已经出售实业企业、完全套现的企业家族。这类家族的机构化、专业化、职业化程度是三类中最高的，希望通过系统的资产配置和组合管理，来实现收益率、波动性、流动性等不同维度上的平衡管理。

 

第三类是新经济、科技领域的年轻企业家。他们用短时间创造了巨大的估值或市值，尽管其持有的现金数量少但股权的市场价值大。通常这类 SFO 希望通过运作股权，在一定程度上分配财富、分散风险。

 

联合家族办公室（MFO）

MFO 为多个家族进行财富管理的家族办公室。这类家族的财富净值一般低于设立 SFO 的家族，通常净值在 50 亿元以下，这类群体构成了 MFO 的主体。

 

MFO 通常可以分为三类：（1）大型金融机构为了更好服务其最大客户而设立的业务部门；（2）SFO 向其他家族客户开放服务进而转型成为 MFO，从而在分摊成本的同时把家族办公室服务作为家族新的收入来源；（3）由银行家、会计师、律师、基金经理等专业人士创办的家族办公室，目前我国这类 MFO 的数量众多但质量良莠不齐。

 

与2018年调研报告相比，这几年 MFO 逐渐产生两类新的服务对象：第一类是科技企业的三股东、四股东、五股东，财富净值较高但是对公司的控制力较弱，从而与控股股东表现出较为不同的财富管理需求。第二类是金融领域的专业人士，例如一级或二级市场的知名投资人，其财富净值随着投资业绩水涨船高，甚至能登上富豪榜，但其日常工作非常繁忙，因此也产生了系统管理财富的需求。

 

 

Q2: 家族办公室的发展趋势如何？

 

高皓：近几年，中国企业家的数量及财富体量都在大幅增长。根据《新财富》2021 年中国 500 富人榜，中国富豪的上榜门槛从 2020 年的 63 亿元增长到今年的 89 亿元，而这 500 人总财富在过去一年间从 10 万亿元增长到 17 万亿元，实现了 70% 的高速增长。

 

在财富规模迅速扩大的市场需求驱动下，银行、基金、证券、保险、信托等传统金融机构无法满足头部财富所有者日趋复杂且个性化的金融与非金融需求，因此需要家族办公室提供更加全面、专业、可靠、稳定及保证隐私的高质量定制化服务。

 

财富效应是推动中国家族办公室行业发展最重要的推动力。因此，从财富创造需求侧角度来看，中国家族办公室行业仍由巨大的发展空间，作为新型财富管理行业的未来非常光明。

 

Q3: 成为家族办公室的从业者需要具备什么素质？

 

高皓：家族办公室行业的从业核心能力有很多，但其中最重要的基准是如何为客户创造真正的价值。细分而言包括三大核心能力：

 

一是家族财富管理能力，即资产配置的能力，包括如何构建投资组合，如何根据内外部情况的动态变化进行研判，进而调整、优化资产配置模型，并最终通过遴选管理人或自营投资从而落实资产配置策略等。

 

二是客户关系管理能力，包括获取及维系客户关系的能力。家族办公室行业对于客户的信任关系具有极高的要求，要能够通过专业服务拓展、维护、深化长期的客户关系，这对从业人员提出了很高的职业要求。

 

三是综合事务管理能力，家族办公室一定要能够满足不同客户多样化、个性化的需求。非金融服务对于家族管理与传承而言非常重要，例如子女教育、家族治理、风险管理等。尽管家族办公室要求提供高质量的定制化服务，但从经营上来说也要求以高性价比的方式来实现。

 

Q4: 从 VC 行业转型到家族办公室行业面临哪些挑战？

 

高皓：VC 行业与家族办公室行业本身存在一定的交集。首先，PE、VC 作为股权类资产，是家族办公室资产配置中必不可少的类别。一个成熟的家族办公室一定会配置相当体量的 PE、VC 份额。其次，不少 VC 基金的创始人，很多会在自身事业成功之后创办自己的家族办公室。

 

如果是 VC 管理公司要转型成家族办公室，首先要问的是转型的初心使命是什么？家族办公室自身独立存在的经济学基础包括：降低金融行业日益严重的信息不对称、利益冲突等问题，以及提供全方位、系统化的财富管理服务等。这就要求从业者能够恪守家族办公室的使命，要消除而不是引入与客户之间的利益冲突，要创造增量家族而不是分配存量家族，保持初心、认准定位是成功的首要因素。

 

如果是 VC 从业者转型做家族办公室行业，则要权衡两个行业在薪酬模式、资产管理等维度的差异。由于业绩分成会扭曲客户的风险承担水平，因此家族办公室行业不应当谋求业绩分成，因此，家族办公室行业的平均薪酬水平可能会低于头部 VC 管理人。但是，家族办公室行业比较稳定，从业年限可以很长，但 VC 基金管理人则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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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高皓，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全球家族企业研究中心主任、绿色金融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兼任世界经济论坛全球未来理事会理事、全国工商联智库委员会委员、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理事与研究员、中华遗嘱库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国际信托与资产规划学会（STEP）中国理事兼公共政策委员会主席、《家族企业治理丛书》《家族财富传承丛书》主编、《财富管理》期刊联席主编等。在国内外学术与财经期刊发表 150 多篇论文及案例，出版 16 部学术专著译著，合著了被哈佛案例库收录的首个中国家族办公室案例、首个亚洲私人银行案例及首个亚洲大学基金会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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